原本我安排的书记官是大胡子李·奈阿斯,奉非神协会管家范先生之命与我接触的宝石商人,也是和我比较谈得来的朋友。
范先生希望我加入非神协会,还特意在非神协会为我留了“第七席”这样的位置。
同时范先生还希望我能协助他清理非神协会里的激进派。
而我,也希望借着这个机会进入非神协会内部,了解非神协会的秘密,一举铲除非神协会这个视樱和我为世界的威胁,不断想要杀了我俩,或是想要拿我俩做实验品的神经病组织。
因此,让李·奈阿斯做书记官,任由李·奈阿斯在我身边监视,不仅可以让范先生及其派系更多地知道我适任“第七席”的能力,也能从李·奈阿斯那里得到更多非神协会的情报。
本是合作双赢的计划。
然而大胡子却将书记官的位置让给了特蕾西娅,让给了这个从不过问非神协会事务,仅仅以个人实力成为非神协会记名会员,对非神协会内部一无所知的特蕾西娅,“第九席”。
互相交流情报的计划变成了非神协会对我的单方面监视,还是临阵换人,让我没时间表示反对,让我不得不接受书记官换成特蕾西娅的事实。
怕死躲开我?呸!是不想向我泄露太多有关非神协会的情报吧?死大胡子,死非神协会。
不过也好,与大胡子相比,替我写军令的特蕾西娅字更漂亮,她整理文书工作做的也十分令我满意。
回想大胡子那希阿鲁商会满是乱七八糟文件堆砌的办公桌……书记官是特蕾西娅确实对我有利。
行军第二天,还是很顺利,全军在我的指挥下龟速向前推进了二十公里。沿途依旧是经常看见魔军小股侦察部队——由于我的追加军令,这天没人前去追击。
因此,那些魔军侦察部队胆子大了不少,公然在队伍附近晃荡。
除了完全服从我命令的新塔耶克——风骑团联军,其他各支队伍都出现了不少怨言。
确实,整个维吉尔平原宽才五百公里,与远征军最前线的直线距离最多也不过六百公里,以正常行军,每天五十到六十公里计算,最多半个月,就能成功和前线汇合。
可依照我这种行军方法,要花上一个月——在这经常泛起浓雾,十分便于魔界军队伏击的维吉尔平原,还任由敌方侦察。
不啻于等死,等着被突袭全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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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,前线军报,”匆匆从前线赶回的异端裁判官拉塞尔恭敬汇报,“三天前有数只亚人大军突破前线防御据点,进入维吉尔平原。”
“知道具体种族和数量么?”我问他。
“不知。”
“前线据点……每个据点都有血色神官坐镇吧?——他们怎么样了?”
远征军一直采取的是以强大的血色神官为中心,周边士兵辅助的战斗方式,因此,那些前线据点应该都有血色神官存在。
“都为神献身了。”拉塞尔淡淡答道。
“这次回来的就你一个?他们三个呢?”我又问。
“他们三个已经去了血色神官队营地休息——大人要让他们来么?”
“嗯,”我点点头,“让他们都来——我有事请你们帮忙。不用带武器。”
“是。”拉塞尔转身出门。
以拉塞尔为首的四名异端裁判官,是教皇尤利安交与我的远征用棋子,在塔耶克与贝鲁莫一战中起了很大作用。
之后在我回多兰纳克期间,被派去前线协助,直到这次新远征军出发前才派人将他们召回。
他们四人都是血色神官出身,据拉塞尔所说,四人都是血色神官中最优秀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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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,拉塞尔领着自己的同伴进了营帐。
而我,也命令希丝提拉和特蕾西娅准备好了一桌的——各式各样的红茶。
“大人,都来了,您有何吩咐?”见着一桌飘着香气的红茶,拉塞尔诧异道,“这是……”
“帮我挑选下胜利的红茶,”我伸手向他们示意,“等攻下圣城拉托维斯,远征彻底胜利后,我准备请教皇尤利安大人亲临圣城参加庆典——这些茶便是为那时候准备的,”说着我稍显无奈地笑笑,“可我不知道尤利安大人喜欢哪种味道,哪种红茶更适合你们这些神职人员,所以,想请你们品尝下。”
“我们都是神的仆人,”拉塞尔恭敬地垂下头,“这些红茶味道,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——大人您喜欢,随意挑选就好。”
“是……么?”我简单扫视了下表情不怎么丰富的四人,强硬着语气,不满道,“远征胜利是神的意志,教皇的亲临便是我等不负神之意志的证明,庆典更是我等宣扬神之荣光之时——若庆典用红茶都随意决定,那怎能体现我等对神之遵从?!”
“!”注意聆听的四人均是一怔。
“我等都是神之下仆,也都是神之子民,”见刚刚那番话对他们起到了效果,我便接着说,“我等的言行,便是神之子民的言行,是决不可以让神之子民蒙羞的,你们知道么?”
“是,”四人一齐恭敬地弯下腰去,“大人您教训得是。”
“所以,不是为了我,是为了教皇尤利安大人,是为了神之荣光——你们一定要好好帮我挑选庆典用的红茶!”
“是!大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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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恩商会我的徒弟瓦拉比那为我准备的红茶共有十六种,再加上红茶备选的各式牛奶、蜂蜜、茉莉以及果酱什么的,让认真品茶的异端裁判官们工作量急剧上升,为了不打搅他们挑选,我特意推掉了当晚的军议(反正第二天也没什么事),悠闲地躺在这茶香缭绕的营帐里发呆。
已经习惯女仆身份的希丝提拉不断烧水泡茶,虽然有些累,但动作麻利,情绪如常。
而临时充当仆人的书记官特蕾西娅就不同了,跟着希丝提拉忙前忙后,长期被人伺候的女公爵哪做过下人的工作?笨手笨脚地打碎了好多茶盘,最终,不小心割伤手的她被希丝提拉推着坐在我身边休息——带着沮丧困惑的眼神。
四名异端裁判官一直专心致志地品茶,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。
特蕾西娅几次看向我,欲言又止。
我悠闲地躺在躺椅上,微闭着眼,故意视而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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